近日,国家卫生计生委、国家发展改革委、科技部、工业和信息化部、民政部、财政部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、国务院国资委、安全监管总局和全国总工会联合制定了《关于加强农民工尘肺病防治工作的意见》,就预防、控制和消除尘肺病危害,切实保护农民工职业健康和相关权益提出了具体意见(1月21日新华网)。
十部委制定的文件,亮点还是有的,主要亮点是以此方式承认,“农民工罹患尘肺病的势头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,病后得不到及时诊断、救治和赔偿的问题也没有得到有效解决”。
但是,我还是不能点赞,理由是相关部门连防治尘肺病最基础的工作都没完成。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2014年全国职业病报告显示,我国共报告职业病29972例,其中近九成为职业性尘肺病(26873例)——这个数字就是大多数患者检测不出、救治不了的根源所在。
过去,卫生部仅统计国有大型煤矿的病例,2002年底全国检出尘肺病病人58万多名。其时,专家保守估计,加上地方煤矿和乡镇煤矿,全国有120多万尘肺病患者。十几年过去了,患病、存活、发病率等基本数字,仍是一笔糊涂账,耽误了许多人的性命和健康。
实情如何?以“开胸验肺”闻名而后又帮患者维权的张海超告诉大家,“尘肺病人能引起关注是偶然的,更多的尘肺病人死了也就死了,没有人知道。”“能够维权成功的,不到百分之一。”
事实上,早在1995年4月,国际劳工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就提出“全球消除矽肺的国际规划”,其中近期目标是要求世界各国在2005年前明显降低矽肺发病率,远期目标是在2015年消除矽肺这一职业卫生问题。如今,尘肺病在诸多国家已经被看做“过去的疾病”,或成为局部与个案问题。许多国家正视并有效遏制了尘肺病,而中国在这段时间却与世界快速“脱轨”了。
我国最“激进”的计划,出自民间社团“大爱清尘”。该组织认为,中国完全可以像欧洲、日本、美国一样消灭尘肺病。他们做了综合的测算和分析后,定了这样一个战略规划:经过一百年的努力,在中国消灭尘肺病。
“大爱清尘”的近期规划是,推动并建言中央政府在2035年之前出台整体、中国600万尘肺病农民医疗及生活保障的公共政策。而迄今,官方尚无意拿出消除尘肺病的时间表。
要基本根治尘肺病,或者说不让其成为社会问题,需要多长时间呢?据我观察,如果工作得力,十年时间足够了。不够英明的外国人早已用事实证明,即便拿半个世纪前的技术,也能将尘肺病从社会问题列表上删除。到了今天,有十个相关部门的参与,凭什么不能遏制尘肺病惨剧?
但是,我看了十部委制定的文件后,只觉得那些所谓的要求、制度,好看好听但飘飘忽忽。我还是说个比较现实的意见吧:十部委联合发文,不如一个松绑——你别拿尘肺病当“职业病”了,就当一般疾病,让所有医院和医生都有诊断权好了。打破诊断职业病的垄断权,就能让一批活活等死的患者进入关注范围和救助名单,这就是行动。
